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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对于职业教育基本问题的再认识，事关职业教育发展的底层逻辑，也关乎职业教育事业的高质量发展。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职业教育与人的发展等四类关系范畴，是职业教育基本问题中不可忽视的重要方面。职业教育是教育体系不断分化的产物，从对象、目的、形式来看，职业教育在本质上不同于职业培训，但也具有交融之处。从培养内涵、方式与重点来看，职业教育在本质上区别于普通教育，同时具有一定联系，需要认识到职普融通对于教育体系结构、培养高素质现代化人才、推动学生生涯发展的重要价值，并探索可能的现实路径。职业教育通过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来实现其服务区域经济发展的功能，限于产教之间的不匹配，职业教育在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方面仍存在一定不足，需要推动教学关键要素的改革与创新。职业教育主要通过促进个体生涯的多样化发展来实现其服务人的发展的功能，限于职业教育在服务个体就业与升学方面存在的短板，职业教育在服务个体生涯高质量多样化发展方面仍存在一定不足，需要系统强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与提高学生的就业竞争力。

【关键词】职业教育；职业培训；普通教育；区域经济；人的发展；职普融通；贯通培养

【引用格式】葛道凯，郝天聪.对于职业教育若干基本问题的再认识之叁：必须处理好的几对关系摆闯闭.麻豆视频app，2025（5）：19-25.

葛道凯，博士，教授，江苏省政协常委、教卫体委员会主任，教育现代化研究院理事长。

郝天聪，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作为一种制度化的教育形式，职业教育的产生与发展经历了漫长的历史变迁，通过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为经济社会发展做出重要贡献。职业教育高速发展过程中也面临一些困难和需要解决的问题，特别是职业教育的学科建设尚处于早期阶段，理论研究相对滞后，迫切需要得到强化，以加强对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支撑和引领。这就需要回答与职业教育学科建设密切相关的一系列基本问题，对于职业教育基本问题的揭示，有助于探寻职业教育发展的基本规律，引导新时期职业教育改革与发展基本走向。职业教育基本问题具有丰富的内涵，从不同角度出发可能产生不同的理解。其中，关系视角是理解职业教育基本问题的一个重要切入点。职业教育具有鲜明的跨界属性，办好职业教育需要处理好与之密切相关的一系列内外部关系。本文将分别从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的关系、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关系、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的关系、职业教育与人的发展的关系范畴出发，进一步探讨对职业教育若干基本问题的再认识。

一、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

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是现实中极易混淆的一对关系范畴。追根溯源，职业教育是在历史变迁过程中教育体系不断分化的产物。从狭义上来看，职业教育并不等于职业培训，二者具有重要的区别，不能将职业教育等同于职业培训；从广义上来看，按照2022年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职业培训属于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二者又具有一定的内在联系。

（一）职业教育是教育体系不断分化的产物

回溯历史，作为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职业教育的形成与发展是建立在教育分类的基础之上的。从教育体系中分化出职业教育的演变轨迹，不仅反映出经济社会发展对于职业教育的迫切需求，而且反映出教育体系本身所具有的较强的自适应能力。起初，由于人类生产生活的方式较为单一，教育主要是以家庭为基本单位进行。而在人类由农业社会逐渐步入工业社会之后，制度化的学校教育开始成为主流，但仍主要传授基础性的知识与技能，主要目的是满足人类适应现代生产生活的基本需要。而后，随着历次工业革命的爆发，对相关从业人员素质与能力的要求越来越高，而且随着分工的进一步精细化，对从业人员素质与能力的要求同时朝专业化、多样化方向发展。在此背景下，传统上单一的、具有较强普适性特征的教育体系已经难以满足时代对人才培养的新要求。由此，教育体系的分化就成为必然趋势，而职业教育正是在这一过程中产生的。其主要契机是，工业革命催生了对大批技术技能型劳动力的需求，而未经分化的具有普适性特征的教育体系已经难以满足这种需求，学校形态的职业教育由此应运而生。相比分化前的教育，职业教育更加专注于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人才以及各行各业高素质的劳动者需要通过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教育有针对性地予以培养，比如技术技能型人才需要职业教育来培养，依旧是当今社会一种普遍而有效的规律。职业教育不仅仅是为了传授知识以及传授工作岗位所需要的技能，其与经济社会发展的联系更为紧密，主要是为特定行业培养所需要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

（二）职业教育不同于职业培训

放眼世界各国的职业教育办学模式，可以说各有所长、各有特点。与以德国为代表的欧洲职业教育发达国家不同，我国主要采用的是学校本位职业教育办学模式。在我国，职业教育具有更多学校职业教育的特征，而职业培训具有更多公司短期教育的特征。具体而言，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的区别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从对象来看，职业教育的主要对象是从低一级学校升学而来并为进入劳动力市场做准备的适龄学生；职业培训的主要对象是社会范围内希望通过接受短期培训直接就业或者进一步深造的在职员工群体。二是从目的来看，职业教育的主要目的在于希望职业院校学生在接受几年的培养之后能够具备胜任公司工作岗位要求的准入资格与能力；职业培训的主要目的在于希望受训者在接受完培训之后能够具备更好适应工作岗位要求的综合素质与技能水平。叁是从形式来看，职业教育涉及中等职业学校教育、高职专科学校教育、高职本科学校教育等不同学段，具有更多正式教育的特点；职业培训主要偏向于以公司为主体的职后继续教育，更多具有非正式教育的特点。

（叁）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具有交融之处

职业教育和职业培训有着不同的历史渊源和发展路径，分别代表不同的领域和发展模式，对职业教育和职业培训内涵及其相互关系的理解直接影响一个国家或地区职业教育发展战略的制定与选择。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有一定区别的同时，也具有一定的内在联系。学校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并举是中国特色职业教育的基本特征，也是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的重要组成部分。由此，对我国而言，推动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并举，寻找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的融通交融之处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与意义。一是从课程内容来看，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都较为重视工作本位知识和职业能力的传授。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的课程内容开发并非遵循学科逻辑而是遵循行动逻辑，旨在通过课程内容的学习让学生掌握胜任岗位所必要的工作本位知识与职业能力。二是从授课方式来看，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都较为注重实践性教学。在理论教学的同时，实践性教学都为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所关注，旨在通过实践性教学让学生在工作环境中锻炼实践技能，形成复杂问题解决能力。叁是从师资队伍来看，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都需要具有丰富实践经验的教师。具有丰富实践经验的教师往往与公司有较为密切的联系，也有一定的公司工作或实践经历，自身具有较强的专业素质与水平，在对学生进行实训教学方面会更加得心应手。

二、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

从诞生之日起，职业教育就经常被拿来与普通教育做比较。作为具有一定区别又具有一定联系的概念范畴，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之间具有复杂的关系，有必要在深刻认识二者内涵的基础上厘清对于二者关系的认识误区，并找到可能的融通路径。需要说明的是，接下来将主要聚焦基础教育阶段探讨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之间的关系，在高等教育阶段普通教育主要是以专业教育的形态所在。之所以聚焦基础教育阶段，主要原因是，在当下中等职业教育基础性转型背景下，深化对基础教育阶段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关系的认识显得更为紧要与迫切。

（一）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之间的区别

职业教育是直接训练和提升受教育者职业素养与能力和技术（职业）应用能力的教育。职业教育更加注重实践技能和实际操作能力的培养，其核心在于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主要致力于培养在特定行业领域具备较高专业水平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希望其能够通过接受系统的教育来快速达到上岗要求，因此更加追求人才培养的效率。从培养方式来看，职业教育更倾向于采用行动本位教学，如模拟实训、公司顶岗实习等，在帮助学生习得一定理论知识的基础上掌握运用理论知识及解决实际工作问题的能力。相比之下，普通教育具有更多的学科教育属性。学科教育执着于学生文化知识的培养，致力于学生认知能力的提升。普通教育主要侧重于理论知识的传授和思维能力的培养，强调学科知识传授的系统性和知识体系的深度与完整性，更偏向于广泛意义上的基础理论学习，学习到的内容通常不直接应用到工作场景，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和综合素质的提升。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最大的区别在于，普通教育更倾向于教授高深知识，当遇到实际问题的时候，普通教育学生自身要将所学知识转化为具体的解决方案；而职业教育更倾向于教授针对某类问题的解决方案，职业教育学生将自己所学直接运用于实际问题和工作过程。从生产过程的角度来理解，普通教育更重视设计开发等上游环节的能力素质培养，职业教育更重视操作实现等下游环节的能力素质训练。

（二）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融通的现实价值

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虽然存在上述种种区别，但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推动二者之间的融通成为一种必然趋势。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只有在各自发展中承担起独特的职责才能为国家贡献不同类型的人才，这在办学实践中应当体现为两类教育的融通特征更加明显，两者根据各自定位共同构成我国现代教育体系。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优化职业教育类型定位。其中，对于“职普融通”的提法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从本质上讲，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之间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对立关系，而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二者都是我国现代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推进职普融通有助于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推动人的全面发展和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如今，随着教育强国建设进程的推进，我国对切实推进职普融通工作提出更为迫切的需求。具体而言，其一，职普融通是教育体系结构不断优化的内在需求。职普融通可以发挥职普双方各自的资源优势，找到利益契合点，实现资源共享与优势互补，打破职业教育体系与普通教育体系相分离的格局。其二，职普融通是培养更高素质现代化人才的基本要求。从根本上说，推行职普融通，关键是培养既有文化素养、文化底蕴，又有技术技能、学习能力的全面复合的高素质现代化人才。其叁，职普融通是学生追求更好生涯发展的基本诉求。面向未来，推动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融通，有利于为学生生涯可持续发展奠定良好的基础，为拓宽学生生涯发展空间提供更大的可能性。

（叁）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融通的可能路径

就现状而言，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融通情况并不理想。职普融通本应该是“双向奔赴”，但现实情况是，从普通教育向职业教育的转换较为容易，而从职业教育向普通教育的转换颇为不畅。职普融通的本质就是要立足大教育观，跳出职业教育办职业教育，打破教育系统内部壁垒，推动两种教育类型之间实现和而不同的有效融通。为有效推进职普融通，建议在以下几个方面深化改革。一是建立职普融通协调机制，明确职普融通重点。建议建立省级协调机制，完善融通工作的相关政策和制度支持，统筹推进职普融通工作，出台职普融通培养的指导性管理文件，规范人才培养的过程管理。二是做好课程规划，共同打造职普融通类课程。建议依据培养目标，科学构建职普融通课程体系，全面审视和系统规划职普融通的课程结构、课程设置、课程实施、课程评价及相关教材编写等方面内容，从而对各区县和学校有效实施职普融通课程起到宏观统筹、规范引领作用。叁是结合地方与学校特色，布局区域多功能生涯与技术体验中心。生涯与技术体验中心应该是一个多功能的复合体，不仅为普通高中、中等职业学校、高等院校等提供服务，还应该为整个社会提供服务。此外，生涯与技术体验中心的运转离不开特色团队与项目，建议以项目为依托开展相关的职普融通活动。

叁、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

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发展有着复杂而紧密的关系，在服务区域经济发展过程中扮演着特定角色，并发挥着独特的功能。明晰职业教育服务经济发展所存在的一系列不足，有利于明确职业教育改革方向。

（一）职业教育旨在为区域经济发展培养所需要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

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是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向社会输出高素质的技术技能型人才、培育能工巧匠和大国工匠是职业教育的时代使命。与区域经济发展同频共振是职业教育办学的应然指向。区域经济发展是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基础，职业教育不可能脱离区域经济发展而存在。职业教育嵌入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和国家治理体系之中，为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技术技能型人力资源保障。职业教育主要通过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来实现其服务区域经济发展的功能。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既不能过于超越区域经济发展水平，也不能过于落后于区域经济发展水平，需要密切关注人才培养与区域经济发展用人需求的适切性。从诞生之日起，职业教育通过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来服务区域经济发展的功能就得到特别的关注。彼时，面对大工业生产对于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产生的迫切需求，传统学徒制在规模化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方面面临重要挑战，具有学校职业教育特征的职业院校由此应运而生。伴随着工业革命在全球范围内的发展，职业教育作为一种制度化形式较强的教育类型也深深嵌入各国的教育体系之中，并在推动各国经济社会发展尤其是现代化过程中扮演着不可忽视的角色。如今，在快速发展的经济社会背景下，职业教育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的供给质量对区域经济发展带来愈益明显的影响。以德国为例，正是因为有了高质量职业教育的支撑，德国才有了大批服务区域经济发展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这是推动其经济在战后迅速恢复与发展的重要力量。

（二）职业教育在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方面所面临的现实挑战

作为一种跨界教育，职业教育跨越了公司与学校，跨越了工作与学习，一句话，它跨越了职业与教育的疆域，因此，职业教育不能只是在“围城”中办学。从我国劳动力市场需求来看，对技术技能型人才尤其是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存在重大需求，但供给存在严重不足。截至2024年，我国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总数超过6000万人，但与快速发展的产业需求相比，其供给仍存在较大缺口。如以制造业为代表的重点产业领域高技能人才求人倍率长期保持在2以上，进而带来高技能人才的“招工难”问题。随着产业的转型升级，劳动力市场的工作岗位结构逐渐向智能化、数字化、绿色化方向发展，新技术应用在替代或者创造相关工作岗位的同时也对劳动者的技能结构提出新的要求。未来的产业将更多地运用人们的认知能力——智力、理解和判断复杂情况的能力以及灵活采用适当的反应策略的能力。与掌握某一项技术为主的专业技能相比，劳动力市场对具有普遍适用和可迁移性的通用技能人才的需求与日俱增。而且随着自动化技术的发展，劳动力市场对具有数字技能人才的需求逐渐增多，而传统职业院校人才培养往往更多注重的是技能的熟练度，与数字技能培养相关的内容较为薄弱。从人才培养环节来看，不少职业院校存在人才培养定位模糊、产教融合不深入、课程与教材更新慢、师资队伍专业实践能力不足、实训基地缺乏真实项目载体等一系列突出问题。

（叁）通过教学关键要素系统创新提升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能力

为了增强职业教育对区域经济的服务能力，必须在进一步深化产教融合上下功夫。要增强职业院校培养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与劳动力市场的契合度，必须开展深入的市场需求调研，优化供需对接机制。通过提高人力资源预测的准确性和针对性确保人才能够匹配到合适的岗位，发挥其最大潜能，实现人才的最佳配置。此外，为了增强职业院校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与行业人才需求的一致性，要在产教融合的理念指导下，以教学关键要素的系统创新作为核心驱动力，通过强化“金专业”“金课程”“金教材”“金师资”“金基地”等建设，来促进产教系统在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过程中的密切配合。具体来说，在“金专业”打造方面，应根据劳动力市场的需求和产业发展趋势，调整和优化专业设置；在“金课程”打造方面，课程设计应侧重于行动导向和能力培养，开发符合岗位需求的课程体系；在“金教材”打造方面，教材建设需要学校与公司技术专家合作，共同开发实用、灵活的教材；在“金师资”打造方面，应组建由校企双方人员组成的双师型团队，并通过建立更精确的教师公司实践机制来提升其专业实践技能；在“金基地”打造方面，学校应与公司合作，共同建立校内外实训基地，为学生提供高质量的实习机会，全面提升他们的综合职业能力。

四、职业教育与人的发展

作为以人为本的教育，职业教育与人的发展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职业教育在帮助人实现更好的生涯发展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这是职业教育服务人的发展的基本功能定位。当然，职业教育在服务人的发展方面仍然存在一系列不足，需要在明确不足的基础上找到职业教育改革的方向。

（一）职业教育为促进个体生涯的多样化发展提供了可能性

总体而言，职业教育在促进个体生涯多样化发展方面具有独特的作用。首先，职业教育可以帮助个体掌握长远职业生涯发展必备的知识与技能。通过接受系统的职业教育，个体可以掌握在劳动力市场中顺利求职所需要的特定知识与技能，顺利实现从学校到工作世界的转换。其次，职业教育可以帮助个体发展自身的职业兴趣与优势。职业教育体系拥有丰富的专业设置，涉及叁大产业以及绝大部分行业。通过接受职业教育，个体能够习得与自身职业兴趣具有一定匹配度的专业，并能够通过深入的专业学习在竞争激烈的劳动力市场中获得更多就业优势。最后，职业教育可以帮助个体实现自我价值与社会价值的统一。职业是唯一能使个人的特异才能和他的社会服务取得平衡的事情。个体通过接受职业教育往往可以顺利胜任某一职业，而职业是个体通往工作世界的重要载体，进而通过从事相应的工作为社会创造应有的价值。基于上述逻辑，个体的自我价值与社会价值可以通过职业教育实现有机统一。

（二）职业教育在服务个体生涯高质量多样化发展方面存在不足

如何增强学生职业意识和职业生涯发展能力，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帮助学生更好应对就业挑战成了当下我国新时代职业教育面临的重要挑战。在服务个体生涯多样化发展方面，职业教育仍然存在一系列不足，不能为个体生涯的多样化发展提供足够的支持。总体而言，个体在职业教育体系中主要面临两种选择：一种是升学，一种是就业。在升学方面，由于职业教育体系的不健全，学生升入高层次职业院校的机会较为有限。从现有情况来看，中职学生大多有机会通过贯通培养或者职教高考的方式升入高职专科院校，但是由于高职本科院校数量的有限性，有机会升入高职本科院校的学生数量同样较为有限。为了获得在本科院校就读的机会，不少学生通过专升本的方式进入普通本科院校就读，偏离了对其本来的培养定位。在就业方面，职业教育体系学生虽然就业率较高，大多能够在劳动力市场找到合适的工作，但是在劳动力市场中的就业竞争力存在薄弱环节，尤其是发展后劲不足。主要表现为，专业技能水平不够扎实与综合，终身学习能力与职业素养有待提高，难以应对科技快速发展与行业不断变革背景下对劳动力素质提出的新要求。

（叁）指向个体生涯高质量多样化发展的职业教育综合改革

无论是普通教育还是职业教育，都以服务于人的发展为重要导向。以服务于人的发展为价值取向的职业教育更加强调以生涯为导向。其逻辑思路为，通过职业教育实现人的生命价值，提升人的生活品质，彰显人性的光辉，最终促进人的生涯的可持续发展。在不同时期，个人由于发展水平的不同，会对职业教育产生不同的发展要求。随着教育体系整体办学质量与人民受教育水平的不断提升，人的发展高度也处于不断提升过程中。如果职业教育不能跟上这种整体提升的趋势，将会反过来制约人的发展水平，也就无法更有效地服务于人的发展。为了促进个体职业生涯的可持续发展，为个体的多样化发展提供更多可能性，需要在提高学生升学质量与就业质量上下功夫，进一步明确我国职业教育的未来改革方向。在升学质量提高方面，需要进一步健全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一方面，稳步发展高职本科教育。面向“十五五”，以独立升格模式为主体，遴选一批优质公办高职专科院校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无疑将成为重要选择。另一方面，要强化“中职—高职专科—高职本科”的一体化建设。通过中职—高职专科贯通、中职—高职本科贯通培养体系的建设，为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的成长打通上升渠道，为其职业生涯可持续发展拓宽更多空间。在提升就业质量方面，需要在人才培养的各个环节提升学生的就业竞争力。一方面，通过大数据技术，对职业院校毕业生在劳动力市场的就业情况进行追踪调研与分析，了解学生的就业岗位、薪资水平以及福利待遇等。基于上述调研结果，为确定职业院校学生适合的工作岗位提供依据，并科学调整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方向，进而培养出更加符合劳动力市场需求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另一方面，需要在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质量上下功夫，其关键在于推动人才培养模式的改革与创新。当然，职业教育的改革是一个涉及多方面的系统性工程，其核心在于推动教学方法和关键要素的全面革新。同时，还要通过具有较强创新性的教学改革手段，有效提升职业院校的育人能力与办学基础能力。